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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秀研究《莊子》很有心得，他在鄉(xiāng)下講《莊子》時，山濤偶然間聽到了，驚為天人，兩人結(jié)為忘年交。后來，山濤將向秀介紹給了嵇康與阮籍。在長期的交往中，向秀逐漸被嵇康征服，成為他的好基友，此后就一直作為他的助手及小弟角色出現(xiàn)。嵇康酷愛打鐵，當(dāng)他光著膀子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卮蜩F時，向秀就在那呼哧呼哧地拉風(fēng)箱、添柴火，兩人配合默契，旁若無人。盡管崇拜嵇康，但向秀對他并不盲從，而是很有自己的主見，這主要體現(xiàn)在兩件事上。
第一，不顧嵇康的反對，堅持注釋《莊子》。當(dāng)向秀向嵇康透露想注釋《莊子》時，嵇康不以為然地說：“以前也有不少人試圖注釋《莊子》，但都是狗尾續(xù)貂，下筆千言，離題萬里，壓根就是扭曲了莊子他老人家的本意，誤導(dǎo)了讀者不說，還不夠丟人的呢。秀啊，聽哥一句勸吧，咱就不秀了，可好？”向秀笑而不語，依然不改初衷。事實證明向秀是有真才實料的，當(dāng)嵇康看到他注釋的《莊子》，興奮得擊案叫絕。呂安看后也贊嘆說：“莊周不死矣！”
第二，作《難嵇叔夜養(yǎng)生論》。嵇康《養(yǎng)生論》，向秀對其觀點不敢茍同，絲毫不怯于嵇大哥養(yǎng)生專家的權(quán)威，果斷發(fā)起詰難，以論文《難養(yǎng)生論》逐條反駁。嵇康再作《答難養(yǎng)生論》，對向秀的觀點逐一反擊。兩人你來我往，辯論得不亦樂乎。
后來，嵇康因多次得罪司馬氏集團，被殺。嵇康雖死，當(dāng)局者又怎能忘記他的好友向秀呢？沒過多久，在當(dāng)局者的授意下，地方官員舉薦向秀入朝做官。
此時，向秀會選擇向哪里秀呢？是繼續(xù)向野秀，如老大哥嵇康般拼命;還是掉頭向朝秀，跟政府妥協(xié)合作？這是個無比艱難的抉擇。在嵇康血淋淋的教訓(xùn)面前，面對非合作即死的高壓，向秀選擇了無奈的妥協(xié)。這無可厚非，畢竟在個人力量根本無法相抗的強權(quán)面前，要保全身家性命，除了俯首聽從，向現(xiàn)實、政治暴力妥協(xié)，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在去首都洛陽的路上，向秀特意繞道到嵇康的舊居憑吊，看到嵇康的房舍依舊，而他的妻兒早已遠走他鄉(xiāng)避禍，不由悲憤萬分，一腔憤怒無處發(fā)泄，便作了篇《思舊賦》寄托復(fù)雜的情緒。這賦極短，不足兩百字。魯迅先生曾說：“年青時讀《思舊賦》，很怪他為什么只有寥寥的幾行，剛開頭卻又煞了尾。”其實，向秀是限于當(dāng)時的高壓政治環(huán)境，無法直抒胸臆，只能閃爍其詞，欲說還休，休又難止。
向秀服從當(dāng)局意志，遵命入朝，算是通過了第一重考驗，但那只是開始，考驗還遠沒有結(jié)束。司馬昭接見向秀時，擠兌他說：“聽說你向先生很有箕山之志，不想當(dāng)官，那你怎么跑我這來了呢？”這里的“箕山之志”，說的是堯帝想把帝位傳給巢父、許由，后者拒絕，隱居在箕山，用來稱譽寧愿隱居也不愿在亂世做官的人。司馬昭這是借著古人埋汰他。
人在矮檐下，如何不低頭？為了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向秀放下自尊，賠笑說：“像巢父和許由這樣的狂徒，怎能明白堯帝求賢若渴的心思，未免太過于不識好歹了，我才不學(xué)他們呢！”向秀以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顯示其與昨日決裂的態(tài)度。
對于向秀的識時務(wù)，司馬昭表示非常滿意，盡管曾跟嵇康那種人混過，但知過能改善莫大焉，小向同學(xué)的政治立場還是很正確的嘛！當(dāng)即封官。向秀雖無奈妥協(xié)，卻仍以自己的方式對司馬氏進行無聲的抗?fàn)?，《晉書》載其“在朝不任職，容跡而已。”說白了，就是在其位不謀其政，出工不出力，混日子領(lǐng)工資罷了。
門外，舊車軸和鐵箍在生銹；
門內(nèi)，被錘擊的鐵砧發(fā)出短促的鳴響，
還有火花，那不可預(yù)測的扇形尾巴
或者，一只新蹄鐵在水中變硬，嘶嘶作聲。
――摘自（愛爾蘭）希尼《鐵匠鋪》
鐵匠在今天越來越少了
“叮當(dāng)、叮當(dāng)……”一個健碩的漢子在打鐵。通紅鐵條在鐵錘重擊下，由暗紅而玄黑，漢子專注地凝望著慢慢變形的鐵條，思考著什么。旁邊，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拉著風(fēng)箱，癡癡地望著熊熊爐火，也在思考著什么……這是我虛擬的一個場景，朝代應(yīng)是魏晉，漢子就是“文辭壯麗，好言老莊而尚奇任俠”的竹林七賢之一嵇康，書生就是向秀。
也許是我景仰的嵇康好打鐵的緣故，多年來，我對鄉(xiāng)村鐵匠一直懷有特別的敬意，也一直沒有停止過對他們的尋找。
可是這尋找，卻越來越難了。
上世紀七十年代，甚至八十年代，幾乎所有鄉(xiāng)場上都能看見鐵匠鋪。鐵匠是鄉(xiāng)村的魔法師，雖終日面對一座爐火，但一把把散發(fā)出鐵味、經(jīng)他們的手反復(fù)鍛打出的農(nóng)具，卻親證了每一個播種與豐收。取暖、照明、熟食之外，是鐵匠發(fā)現(xiàn)了火的又一種偉大用途。但是上八十年代中期，由于市場對農(nóng)具的需求日益減少，很多入不敷出的鐵木社難以為繼，瀕臨破產(chǎn)。時至今日，想找一家鐵匠鋪子拍攝采訪，都費了我們好大力氣。最后好不容易打聽到，成都雙流縣黃龍溪有一家，至今仍在打鐵。
古鎮(zhèn)黃龍溪因古諺“黃龍渡青江，真龍內(nèi)中藏”而得名，鐵匠鋪位于復(fù)興街16號，對面并排著兩家飯莊，一家叫“珍珠豆花”，一家叫“樊記肥腸粉”。復(fù)興街為百年老街，雖古色古香，但商業(yè)味很濃，一家挨一家全是出售旅游紀念品的商鋪。鐵匠鋪藍底白字的望子因為不協(xié)調(diào)，反而特別惹眼。
師傅王世旭，57歲人，打鐵40年，先后帶了八個徒弟，但已全部改行，大多當(dāng)了建筑工地的小包工頭。“既然你們來了，我就露一手鐵匠的絕活?！比耸植粔颍憬袑γ妗胺浄誓c粉”的老板樊春明幫忙。樊老板看上去和王師傅年齡差不多，想不到的是他也曾打了幾十年的鐵，這些年黃龍溪大力發(fā)展旅游業(yè)，樊師傅與時俱進，改行當(dāng)了飯莊的蹺腳老板。畢竟在鐵匠鋪摸爬滾打幾十年，聞慣了鐵味，他爽快答應(yīng)給王師傅當(dāng)助手，不過就要午飯后才來。
鐵匠的祖師爺是太上老君
王師傅的鐵匠鋪約二十來平方，比我見過的火井鎮(zhèn)老庾師傅的鐵匠鋪和平樂鎮(zhèn)王長壽師傅的鐵匠鋪都要大。爐灶、風(fēng)箱、鐵砧、鐵錘、火鉗、煤炭、需要鍛打的鐵器和已經(jīng)鍛打成型的鐵器，是鐵匠鋪全部家當(dāng)和擺設(shè)?？邕M鋪子，風(fēng)箱旁邊墻壁上貼的一張紅紙吸引了我。略顯陳舊的紅紙上用毛筆寫著：“太上老君神位開爐大吉”。
王師傅告訴我，就像木匠要供奉魯班一樣，凡鐵匠都要供奉太上老君，過去每逢農(nóng)歷五月二十，鐵匠們都要休假一天聚會祭祀太上老君?！疤侠暇俏覀冭F匠的祖師爺！”這個傳說王師傅是聽師傅的師傅講的。據(jù)說太上老君有一手打鐵的好手藝，一天，一個人去討教，見他不用鐵砧，竟把燒紅的鐵塊放在膝蓋上鍛打。來人嚇壞了：“你這般打鐵，不怕把皮肉燒焦嗎？”太上老君哈哈一笑：“有什么可怕的？鐵塊燙去我一層皮，我就打去它一千層皮！”從此，不僅鐵匠拜太上老君為祖師爺，那些銅匠、碗筷匠、磨刀匠、蹄鐵匠也跟著祭拜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太上老君夠有面子，拜他為祖師爺?shù)蔫F匠從舊社會起就是頗有地位之人，比如四川著名的袍哥組織，是鐵匠就可以加入，而理發(fā)師、洗腳工之流就不準加入。
到了新社會王師傅們當(dāng)鐵匠時，打鐵的日子也很滋潤?！爱?dāng)時我們的收入，比雙流縣委書記只少一元錢。書記每月工資七十元，我們每月收入可以達到六十九元！每生產(chǎn)銷售一把鋤頭，政府還要補助我們八角錢。那時，豬肉價每斤六角八，大米每斤才八分二，每月收入近七十元，你說高不高？我們鎮(zhèn)上的書記每月才二十多元哦！”王師傅邊說邊把左手伸向我：“你看這只‘英納格’就是當(dāng)時買的，都戴三十多年了，走時還相當(dāng)準?；宋乙话俣鄩K錢，當(dāng)時黃龍溪還沒有一個人戴！”王師傅感嘆道，對當(dāng)年的大款生活頗有些留戀。
可惜，王師傅大款般的鐵匠生涯僅幾年便煙消云散，風(fēng)光不再。1975年夏天，因為營養(yǎng)嚴重不良，王師傅打鐵時多次暈倒――打鐵是個體力活，一個月才半斤肉，身體哪吃得消！
鐵匠這口飯實在不好吃
打鐵這種原始鍛造工藝，雖然落后，但很實用；雖然簡單，但不易學(xué)。王師傅16歲便進了黃龍溪鐵木社，師從葛崇德師傅。剛開始，他只能站在旁邊看或拉拉風(fēng)箱，同時仔細觀察師傅的每一個動作。外行人有所不知，千百年來，打鐵時鐵匠師傅是不講話的，他們像鐵一樣剛毅沉默，雙目圓睜，牙關(guān)緊閉，只通過不同的各自早已心領(lǐng)神會的手勢傳遞要領(lǐng)，等徒弟們自己琢磨。
“王世旭，你小子想吃‘紅燒肉’嗎？給你一塊嘗嘗！”每看到王師傅犯錯誤，葛師傅就會用火鉗夾著一塊燒得通紅的鐵塊伸到他的眼前。王師傅怕了，教訓(xùn)也就深刻了。在我等看來，葛師傅這種教育方式頗似禪宗式的棒喝。
鐵匠鋪只要打鐵，屋里就很熱，夏天更是要命。師傅在汗流浹背打鐵時，徒弟就在一旁給師傅不停地扇扇子。天一亮就開始勞動，要一直干到黃昏……回憶起自己少年時代的學(xué)藝時光，王師傅分外感慨。
曾幾何時，成為一個木匠、篾匠或彈花匠，是無數(shù)鄉(xiāng)村孩子的夢想。但想做鐵匠的卻少之又少，因為打鐵需要鐵匠鋪這個特定的場所，它畫地為牢的勞作方式，超負荷的體力付出，比做一個在田間地里躬耕的農(nóng)民還要辛苦、勞累。而且，一個鄉(xiāng)村鐵匠還得懂很多知識，首先是必須要熟悉的八道工序：撿料、燒料、鍛打、定型、拋鋼、淬火、回火、澤油。前七道工序是必須的，而澤油有的鐵匠師傅會用，有的鐵匠師傅則將它省去了。所謂澤油，即在鍛好的鐵器回火后，趁尚保有的高溫迅速將一塊豬肉或豬皮貼于器具反復(fù)摩擦，將滲出的油涂抹在器具上。這不僅有助于提高器具的光潔度，還能使器具即便閑置鐵匠鋪無人問津也不致生銹。
除了這些工序，鐵匠還要懂得二十四個節(jié)氣：“小滿正栽秧”，這個季節(jié)你就該打鐮刀、棍棍耙、刀刀耙了；“寒露秋分霜降麥”，點小麥、點胡豆的季節(jié)到來，你就該打鋤頭、杵子了……此外還要了解當(dāng)?shù)氐耐临|(zhì)，土質(zhì)的不同，對鋤頭寬窄、大小、重量的要求也不同。
王師傅說，鐵木社后期，鐵匠鋪已并非完全是手工打鐵，但這些年黃龍溪發(fā)展旅游業(yè)，說是機械化打鐵噪音太大，有損古鎮(zhèn)形象，王師傅只好把機器設(shè)備賣了，重回手工打鐵的原始狀態(tài)?！?006年，鎮(zhèn)上還有兩家鐵匠鋪，如今就我這一家了，而且，手下的弟兄早已離去，只剩我一個人光桿司令。”說這話時，王師傅樂觀的眼神流露出些許傷感。
傳統(tǒng)鐵匠手藝出路何在
午飯后，樊師傅笑瞇瞇來到鐵匠鋪。開爐的時刻終于盼來了。
王師傅走到爐前開始生火，樊師傅拉起了風(fēng)箱。風(fēng)進火爐，爐膛內(nèi)火苗直躥，仿佛一個舞者在盡情舞蹈。爐火熊熊燃燒，火光映紅了王師傅的臉龐，也映紅了樊師傅的。他們之間并無言語，但配合相當(dāng)默契：王師傅把鐵器放在火爐中燒紅，然后移到大鐵砧上，執(zhí)掌主錘，樊師傅甘當(dāng)下手，握大錘進行鍛打。上手要求經(jīng)驗豐富，右手握小錘，左手握鐵鉗――小錘的輕重緩急起著無言的指揮作用，同時要憑目測不斷地翻動鐵料，使之將方鐵打成圓鐵棒，將粗鐵棍打成細長鐵棍，把堅硬的鐵塊、鐵錠變方、變圓、變長、變扁、變尖……
面對燒紅的鐵塊，王師傅和樊師傅迅速進入狀態(tài)，大錘小錘你來我往，錘起錘落間，雖一言不發(fā)，仍有一種金戈鐵馬的氣勢。
看著看著，我的心里卻泛起一絲酸楚――其實我和他倆都明白，這只是一場表演。打鐵千年，如今只不過成了古鎮(zhèn)為了發(fā)展旅游而刻意打造的文化景點和娛樂項目。
隨著那千古雅音廣陵散最后一次在他的手下激蕩而出時。刑臺之下，三千太學(xué)早已泣不成聲。輿國之內(nèi)，若多豪賢無不扼腕痛惜。隨著這一曲的結(jié)束，一個不羈的靈魂逝去了。但當(dāng)刑場上的寒光落下時，一種永為后世敬仰的風(fēng)骨鑄就了。
從此，他和他的朋友們被后人尊敬稱為竹林七賢。以他的那種凌絕清邁的人品所代表的文化人格被后世拜服的叫做魏晉風(fēng)骨。
而他，叫嵇康。
文人的絕世清音
史書中是這樣寫他的：康早孤，有奇才，遠邁不群。身長七尺八寸，美詞氣，有風(fēng)儀，而土木形骸，不白藻飾，人以為龍章鳳姿，天質(zhì)自然。恬靜寡欲，含垢匿瑕，寬簡大量。學(xué)不師受，博覽無不該通。養(yǎng)性服食，彈琴詠詩，自足于懷。
就是這區(qū)區(qū)幾十字，康之身影，決然塵外已。
但塑造出他如此清高品格的時代，卻是那么的黑暗，那么的沉淪。
從東漢靈獻之世到曹魏景元年中，天下失道，已逾百年。期間，吏治崩頹，豪杰并起。九州鼎沸，四海紛爭。百姓更是世間多是早天人，村閭難見皓首翁。
雖然期間倒是出過一批真豪杰大英雄。怎奈生不逢時，齊聚一代。任你有吞吐天下之氣魄，參贊陰陽之智識。最后只鬧得個三分天下，兵戈不斷。
待到巨星隕落，天人歸位。世間便也只剩一群宵小之輩，繼續(xù)茶毒天下了人也難怪同為竹林七賢的阮籍，存登臨廣武間情通古今后，幽幽嘆道：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
就是那洋的一個時代。政治黑暗，派系傾扎，黨同伐異。權(quán)力壟斷，—人公卿，累代顯貴。學(xué)術(shù)浮夸，以清談玄論，不知所云唯尤高。世風(fēng)荒，以嬌弱柔媚為男子之新風(fēng)。
但不知是為什么？就在那個扭曲的時代里，卻擰合出了一種清洵不屈的高貴。就在那個黑暗的年代里，卻反襯出了一抹人格至性的光輝。
當(dāng)時的世家子弟們?nèi)几嘁?，紙醉金迷。他們熏香施粉，峨冠博衣。以奇裝異服為舉世之尚。他們?nèi)雱t扶持，出則車乘。一個個全都是體虛氣弱，贏不迎風(fēng)。
但同為世家子弟的嵇康，卻特立獨行的有些決絕。他非但不自飾藻飾，反而是頭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悶癢，不能沐也。而對那些涂脂抹粉的偽娘們，他卻選擇了在大樹下打鐵。我想_當(dāng)爐火映照出他那英俊的而孔與健碩的身軀時，那龍章鳳姿的贊譽，也許并不為過。大族門閥與士人的對抗
那時的政治資本全都在世家大族的手里、他們世世為官，代代相襲。
但貴為曹魏宗室外戚的嵇康，卻對做官表現(xiàn)出了一種沉默的唾棄。旬日只是登山涉水、撫絲弦、斷頑鐵。
可當(dāng)他的竹林好友山濤舉薦他以自代時、這個與人居二十年而未嘗見其喜慍之色的君子，卻說了冰冷似刀的回絕：足下羞庖人之獨剖，要引尸祝以自助。也想讓我手薦鸞刀，漫之膻腥？您自己嗜臭腐，也要養(yǎng)鴛雛以死鼠也？
更有甚者。當(dāng)時的名將鐘會怒馬鮮衣、廣邀時俊往造。嵇康卻只是目不轉(zhuǎn)睛，鍛而不止。以致良久之后，臨退之時，稀康也只是冷冷地說一句：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想那時鐘會所答之：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應(yīng)是多么的悻悻凄凄。
也正因如此，他遍罪顯貴，招忌于妒。存日后，他為了證明摯友的清白，毅然為證：最后這個以養(yǎng)生保身稱善的清士，卻慨然舍身，昂揚就義。以一曲雅音鴻曲，演繹了自己的千古風(fēng)度。
但當(dāng)曲終人散之后，吾輩之士難道就只有崇拜與向往？難道我們就不該問一問，在那五濁亂世中，他和他的朋友們?yōu)楹我@么倔強的活著？
是性格使然？是世風(fēng)所向？還是命所天定？竊以為，此實乃文化人格的自覺批判。
姑且不論他們宗道宗儒，是空是玄。只看那些荒誕言行之內(nèi)，卻全都是凜凜錚錚，肅肅然然。
其雖言行不羈，只因胸柄大義看，似蔑視禮法，實則壘善純?nèi)省１黼m放浪形骸，可哪一點又不是孝悌有節(jié)。這難道，不就是孔子所說自可縱心所欲而不逾矩不正是老子所稱體道自然真人？
他們就是要用自己這一生不屈的執(zhí)著，向后世訴說一種精神與典范。
當(dāng)面對黑暗的政治我們也要手薦鸞刀，漫之腥膻？面對墮落的世風(fēng)我們也要己嗜臭腐，養(yǎng)鴛雛以死鼠也？
不，每一個有自覺意識的文化人格都應(yīng)像他們一樣，雖縱馬負酒哭于途窮，卻登臨廣武，向天長嘯。寧冶頑鐵于長林豐草，而決于濁污，自有癡癡笑笑。
每當(dāng)手指出到那兩個驚心動魂的字：魏晉，耳邊便回蕩起竹林里龍吟細細的景象：如璞玉渾金的山濤。手中依然溫和的托著一部書卷；騎在驢背上的阮籍指揮著東平衙門的墻壁拆下，便拆開了一重歷史：還有誰呢？轉(zhuǎn)眼風(fēng)颯，黃昏落盡，《思舊賦》在向秀戰(zhàn)栗的馬車上誕生??嘆《酥離》之慰周兮，悲麥秀于殷墟，惟古昔以懷今兮，心徘徊以躊躇。它的主角無疑上嵇康了，仿若在讀一段隨風(fēng)而逝的文化，一切雖無法改變的失落下去，但他們的影象卻執(zhí)著的在腦海中由文字漸漸凸現(xiàn)成鮮明的人形。
史冊上用平靜的無一絲波瀾的筆觸一筆一筆刻下，而我們從中搜尋的卻是一個真正激烈的亂世。被一批批殺戮的文人名士曾帶來的綺麗奇罕填充了歷史，而當(dāng)他們迅速消逝后，歷史竟儼然落寞下來，開始沉淀那些血色塵埃。
“時無英雄，是豎子成名！”多少郁郁而言都被淹沒在瘋狂生長的雜草中，所謂“英雄末路之悲”也就倍顯凄涼。如果是環(huán)境造就英雄，那么埋葬他們也將是時代??時代可以心安理得，我們卻不可以心安理得。于是??
巍峨玉山在郊外打鐵，打出了相傳千秋的《無聲哀樂論》，是在與生活講和。閑時置酒，痛飲千杯，天地間便只有我。此時在平人眼中，他也不過也是個平人。但他心里清楚，他的朋友也清楚，那是在用另一種方式來宣示始志不渝的決心，英雄也因此而提高到更高一層的境界，便得可愛起來。
有人說，這些在生命的邊界線上艱難拔涉的人物，似乎為整部中國文化史做了某種悲劇性的人格奠基。我想英雄是環(huán)境的造物，時代做了英雄的墳?zāi)?，而歷史卻刻下了他們曾走過的不屈不撓的路以及那陣輝煌的風(fēng)。
尋路
江蘇省江陰高級中學(xué)
陳蕓海
在悲鳴著的風(fēng)里捕一縷《廣陵散》的余音，在哀嘯著的竹林里捉一抹玉山般挺拔的背影，我想起了你，嵇叔夜。（《廣陵散》、竹林，非嵇康莫屬，以人物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和活動背景，自然引出其人其事。）
你的名字多與“狂傲不羈”四字相連，你醉酒，你打鐵，你輕漫（“漫”應(yīng)改為“慢”。）鐘會，你與山巨源絕交。（連續(xù)四個短句形成排比，一氣呵成，句句都是嵇康的經(jīng)典事跡，具有高度的概括性，足見作者的寫作功底和對人物的了解。）我似乎能看見你英挺的臉龐上，那一腔寧折不彎的傲氣。我更懂，你的狂放不羈實是你對黑暗現(xiàn)實的不滿與掙扎。那個動蕩的年代折辱了你的才氣和高志，隱匿了你的雄心和抱負，（“黑暗現(xiàn)實”、“動蕩的年代”合乎材料中“紙龍”腹腔的特點。）你只有服五石散，在片刻成為強者的虛幻里尋得一星半點的滿足。（“只有”、“強者的虛幻”用字準確而有表現(xiàn)力。寧折不彎、狂放不羈而又無力擺脫困境的嵇康，與材料中擁有鐵鉗般的嘴殼和鋸齒一般的大腿卻最終悶死在紙龍腹內(nèi)的蝗蟲何其相似。）
在荒蕪著的曠野里探一條歪斜的小路（“探”、“路”巧妙地呼應(yīng)標(biāo)題。），在寂靜著的街巷里聽一場撕心裂肺的痛哭，我想起了你，阮步兵。（格式上，呼應(yīng)第一節(jié)的寫法，使得兩個人物的出場讀來具有整體感。）
“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巧妙引用王勃《滕王閣序》中的句子，與上一段銜接，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場。）你肆意灑淚，為才女，為路絕，為你自己，你恃才自負，卻生錯了時代。你游戲長平，不過十日，已見你才智之高。只是，你為時所困。我懂，你的淚是對黑暗現(xiàn)實的控訴，你嘔出的血，是你真情一片亦是無處疏（“疏”應(yīng)改為“紓”。）解的憤恨。轔轔的牛車上，你痛哭，以淚妄想與時代抗?fàn)帯＃ā八烈鉃I”、“游戲長平”同樣高度概括了阮籍的真性情、高才智，一如材料中蝗蟲的優(yōu)勢，“生錯了時代”、“黑暗現(xiàn)實”也沒有忘記點出類似紙龍腹腔的時代背景。）
嵇康，阮籍，我哀悼著你們至情至性的生命，哀嘆著你們令人驚艷的才華，卻哀痛著你們的不知沖破枷鎖。（“哀悼”、“哀嘆”、“哀痛”把感性的同情與理性的批判融合在一起，寫出了作者獨到的見解，同時以轉(zhuǎn)折副詞“卻”強調(diào)了后者，寫出了思考的力度，引出下一個層次的論證。）
魏晉不安，卻人才輩出。謝安風(fēng)流，淝水一戰(zhàn)盡顯其才智；王導(dǎo)穩(wěn)健，朝中元老無人不服。就連篡政的王莽，那一股豪氣都讓人忍不住想嘆一句：“奸雄！”他們沒有被時局所困，而是用才智，用氣吞天下的氣魄駕馭（相當(dāng)有氣勢的用詞。）了時代，成其大志。（同是魏晉人物，處在同樣的時代而能有完全不同的表現(xiàn)，與嵇阮形成對比，恰似同處紙龍腹腔中青蟲和蝗蟲的對比。）竹林里的酒醇美濃烈，卻只能讓人醉去，夢一個盛世。倒不若金戈鐵馬，高堂之上，用自己滿腔熱血澆鑄一把吳鉤，收取關(guān)山五十州，用如玉高才救天下蒼生，換一個清白之世。（比喻精妙，多處暗含典故，文采斐然。）
也許時代是一間上了枷鎖的牢籠，嵇阮剛烈，撞得頭破血流卻最終困死其中，他們沒有用有力的武器去砸破牢籠，沒有用高絕的心智去解開鎖扣，于是他們變成犧牲品，只化作竹林里似泣的風(fēng)聲，未能高歌于時代巔峰。（比喻手法，處處講嵇阮，講魏晉時代，處處合乎材料中蝗蟲、長龍腹腔的特點。）
寫及此，我又想起窮途的阮籍，那一壁堅硬的墻，只需要他奮力的一鑿，又或拐一個彎，就又是一條光明的路了。（“鑿”、“拐”不同于上文的“撞”，自然也會有不一樣的效果，用詞精準?！皩懠按恕?、“又想起”跳脫揮灑自如，呼應(yīng)上文而又更進一步地進行分析，思維嚴密深透。）
不是無路，只是需破，需探。（篇末點題，語言干練，明確中心，收束全文。）
【總評】
該文評為一類卷，68分。
按江蘇高考作文評分的等級要求，凡切題、選材有特色、語言有文采或思想深刻、結(jié)構(gòu)嚴謹有特色的作文，即可判為二類以上等級，二類卷分值為57～63分，一類卷分值為64～70分。
本文準確把握了材料的核心立意――在困境中尋找出路，寫作過程中，雖沒有對材料的直接分析和聯(lián)系，卻處處暗合，做到了“高水平”切題；選用了魏晉時期竹林七賢中的阮籍、嵇康、謝安等人的事例，擺脫了一般的應(yīng)試作文選材陳舊或雷同的弊病；作者對那個年代的人物頗有研究，信手拈來，揮灑自如，巧用修辭，顯示出很強的語言功底；結(jié)構(gòu)上收放自如，前呼后應(yīng)，看似隨意卻又匠心獨具，或并列或?qū)Ρ?，層層深入，細致剖析，體現(xiàn)了思維的深度。整體來看，可歸為一類卷最高值。
原文有兩個錯別字，每個扣1分。
【升格作文】
智與力
江蘇省江陰高級中學(xué)
劉里千尋
力量受人們的崇拜由來已久。從原始部落那些象征自然之力的猛獸圖騰，到現(xiàn)代奧運會中人之力的展現(xiàn)，力的能量在每個人心中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思維開闊，縱觀古今，僅僅圍繞關(guān)鍵詞之一“力量”。）
為何尚力？（挖掘原因。）大抵是因為力可以征服。所謂力拔山兮氣蓋世，力能轉(zhuǎn)移磐石，掃除前進途中的困難，這些也是顯而易見的。
只是空憑一身力真的能征服一切嗎？（輕輕一轉(zhuǎn)，提出質(zhì)疑，引發(fā)思考。）不然。且看項羽何等英武有力，一路破關(guān)斬將，卻讓市井出身的劉邦繞了道，先占了咸陽。北魏苻堅恃八十萬雄兵力勇，自認為破晉指日可待，卻被謝玄八萬北府兵殺了個落荒而逃。個中緣由不得不讓人玩味。（繼續(xù)由表及里，深入挖掘原因，思維層層深入。）
刀，劍，泛著冷冷的光，戰(zhàn)馬長嘶，勇士怒吼，號角長鳴，這樣的力量不禁讓人血脈奔涌。戰(zhàn)場之上，看得見的是力的廝殺，隱藏背后的卻是智的較量。（精彩?。┸迗圆宦爠褡瑁瑘?zhí)意在北魏根基未穩(wěn)時發(fā)動戰(zhàn)爭，這已是不智。再有見江邊對峙之勢，自以為退兵十里更突顯自己的優(yōu)勢，卻不料正中謝玄設(shè)下的圈套。結(jié)果自然是“投鞭斷流”之師在風(fēng)聲鶴唳之下潰不成軍。（單就淝水之戰(zhàn)而言，這兩段從“智”和“力”的角度出發(fā)，分析論證相當(dāng)精彩。只是回歸材料加以對比，如果說苻堅八十萬雄兵相當(dāng)于擁有鐵鉗般嘴殼和鋸齒一般的大腿的蝗蟲，擁有的是“力量”，謝玄八萬北府兵相當(dāng)于柔弱卻最終鉆出長龍的青蟲，擁有的是“智慧”，那么，從哪里體現(xiàn)出材料中“紙龍”的所指呢？誰被置于了“黑暗而令人窒息的紙龍的腹腔之內(nèi)”呢？這里缺少的是對淝水之戰(zhàn)中雙方所處境遇的考慮。前文對劉邦、項羽的分析也存在同樣的問題。）
（作者：李軍，江蘇省興化市文正實驗學(xué)校）讀《幸福鈴聲》
江蘇省興化市文正實驗學(xué)校李軍讀前思考：本文寫了一位家境貧寒的女大學(xué)生，每個周末給父親“打電話”報平安，父親跑十里路去鎮(zhèn)上的小商店聽女兒的電話鈴聲，卻從來不接電話的故事。設(shè)置懸念，引人入勝。文章以“幸福鈴聲”為題，可文中的父親卻從未接聽過女兒的電話。請結(jié)合文章內(nèi)容，說說你對“幸福鈴聲”的理解。
幸福鈴聲
第一次強烈地想和老爸通電話，是在十年前，他生日的那天。
那時候，我還在南方讀書，交了學(xué)費，家里已無力支付我的生活費，日常開支基本上依賴學(xué)校的特困生補助和一些微薄的獎學(xué)金。我穿的衣服，是我姐姐們的衣服改制而成的；鞋子，是母親在燈下一針針做好的；蓋的被子，是父親借了親戚家的棉花，一天一夜時間親手彈的……
學(xué)校離家實在是太遠了，為了省下路費，大學(xué)四年我沒回過一次家。每個周末我都坐在校園的紫荊樹下給父親寫信，告訴他，我又考了全年級第一名，拿到了一等獎學(xué)金；我在那件從高中時就穿的舊衣服上貼了一朵精致小花，穿在身上仍然漂亮。還告訴他，我們學(xué)校有一種紫色的花，常常在我寫信的時候落下一兩片，非常美麗溫柔，但是在夢里我見到的卻是家鄉(xiāng)那片白綠交雜的生動的白樺林。
并不是每封信都會寄出去，畢竟八分錢的郵資，對我來說可能就意味著早上要吃不飽去上課。何況父母親并不識字，每次都要走到幾里外的二姨家才能“聽”到我信中的話。
沒有信的日子，父親是那么盼望能夠知道女兒一切安好。于是，我那能解決一切困難的父親想出了一個絕妙辦法：他讓二姨在回信里告訴我，鎮(zhèn)上的一個小商店有電話，他和老板很熟，已經(jīng)說好了，以后每個星期六晚七點我把電話“打”過去，他會準時在那里。
而他，其實并不接那電話，只笑呵呵地張開嘴，貪婪地聽著那美妙的來電鈴聲，直至它最后消失。他一直覺得那歡快的鈴聲就是他女兒的笑聲，只要女兒的電話鈴聲準時響起，他就明白女兒在他鄉(xiāng)一切都好。
我家所在的村莊離鎮(zhèn)子有十里路，中途有一片寬廣的白樺林。每個星期六的黃昏，我的父親――一個東北漢子，會雄赳赳氣昂昂地兩次穿過那片白樺林。母親說村子里的人這一天都聽到他歡快的歌聲和笑聲。
我還記得那個大雪紛飛的周末，那天是父親的生日，我多么希望他能接我的電話，我有多少話要親口對他說呀。
我的論文在一家核心刊物上發(fā)表了，稿費我拿來買了馬海毛，準備親自給您織條圍巾！我們寢室昨天評比，老爸您獲得“最有創(chuàng)意老爸”稱號。還有，我要對您大聲說，老爸，生日快樂！
可是我笑呵呵的父親等到鈴聲消失后即刻站了起來，昂首走出了商店。等我手忙腳亂再插好卡撥電話過去時，商店老板告訴我：“閨女，外面都是白色的呢，你老爸現(xiàn)在應(yīng)該走進那片白樺林了吧，我這里是看不到他的影子了，你老爸棒著呢！走起路來，誰都趕不上他?！?/p>
那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的父親穿著紅披風(fēng)站在那片白樺林里，四周都是電話機，他撥電話給我，爽朗地大笑：閨女呀，老爸現(xiàn)在有好多電話了呀！
據(jù)說，父親后來接到我的來信，聽到我說非常希望那天他接電話，想親自對他說生日快樂，就大笑：傻丫頭，我不都在電話鈴聲里聽到了嘛！
技法一，靈活運用詞語，尤其是動詞。古人作詩講求煉字，力求一字傳神，如“紅杏枝頭春意鬧”，一個“鬧”字不僅讓人想到杏花開得熱烈，還讓人聯(lián)想到花叢中蜂蝶飛舞的景象，把盎然的春景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寫文章也要注意恰當(dāng)?shù)剡\用動詞，把人、物寫活。如魯迅先生的小說《藥》中對康大叔的描寫，“黑的人便搶過燈籠，一把扯下紙罩，裹了饅頭，塞與老栓； 一手抓過洋錢，捏一捏，轉(zhuǎn)身去了”，連用幾個動詞，一個兇殘、貪婪的劊子手形象便呈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
技法二，句式上注意整散結(jié)合。整句是指結(jié)構(gòu)相似，形式整齊的句子，如對偶句、排比句，運用整句可以使文章節(jié)奏和諧，氣勢貫通。散句是指結(jié)構(gòu)不同，形式錯落的句子，運用散句可以使語句靈活自然，富有變化。作文中交錯使用整句和散句，可以使語言變化多姿，揮灑自如，節(jié)奏鮮明，能產(chǎn)生一種特殊的美。如學(xué)生習(xí)作《風(fēng)景這邊獨好》的開頭“有一種風(fēng)景叫安寧閑適。如一灣清泉，汩汩而出，水光旖旎。那是王維在青青竹林間一聲聲古琴的高雅；那是嵇康在山野草廬中一下下打鐵的鏗然；那是陶翁于東籬悠然采菊的安適；那是陸羽靜靜地泡上那杯香茗的沉穩(wěn)。他們用生活告訴我們‘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那份恬然、那份對名利的不屑，讓我們銘記于心，不會忘懷，于是知道時間不會使記憶風(fēng)化，風(fēng)景這邊獨好”，交錯運用整句和散句，語言生動活潑，讀起來瑯瑯上口。
技法三，綜合運用多種修辭手法，尤其是比喻、排比、擬人修辭。運用比喻可以化平淡為生動，化抽象為具體；運用排比，抒情淋漓盡致，說理透徹，增強氣勢；運用擬人，賦予物以人的情感，富有感彩，便于表現(xiàn)人物的心情。
技法四，有意識地寫富有哲理性的語句。哲理性的語句可以提升文章的品位，為文章增添亮點。許多哲理散文大多是先記敘事件，后揭示蘊涵的深刻哲理，如哲理散文《人生如茶》，先寫用溫水沏茶和用沸水沏茶的不同味道，然后揭示人生哲理：“人生就猶如一片茶葉，只有在艱難險阻中沉浮，在痛苦辛酸中磨礪，才能真真實實地體味到生活的原味與魅力。在那一次次的沉浮與磨礪中，生命便變得光彩照人芳香四溢”。同學(xué)們平時要抓住靈感，寫些關(guān)于人生、追求、處世方面的哲理句，并靈活運用到考場作文中去，如一個學(xué)生寫過這樣幾句凡人睿語：“假如命運折斷了希望的風(fēng)帆，請不要絕望，岸還在；假如狂風(fēng)凋零了美麗的花瓣，請不要沉淪，春還在；假如生活迷蒙了我們的雙眼，請不要難過，因為陽光還在，道路還在，我們還在”，在一次考試時就把它作為作文的開頭，貼切自然，為文章增色不少。
技法五，恰當(dāng)?shù)匾迷娢恼Z句、名言警句，為文章增輝。古典詩詞是中華文化的瑰寶，恰當(dāng)引用，會為文章增添文化底蘊；名言警句含義深遠，恰當(dāng)引用會使文章內(nèi)容豐富、深刻。如文章《詩意地生活》開頭寫道：“如果你有兩塊面包，你當(dāng)用其中一塊去換一朵水仙花?；蛟S應(yīng)該如陶潛‘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般的悠然自得。詩意地生活，或許應(yīng)該如李白‘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般的飄逸灑脫。詩意地生活，抑或應(yīng)如易安居士‘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般的溫婉簡約?！币妹院驮娋鋵懗隽擞行┤藢Α霸娨獾厣睢钡恼J識，使文章典雅，充滿文化氣息。
技法六，追求語言的幽默。辭藻華麗是一種語言風(fēng)格，幽默也是一種語言風(fēng)格，而且是一種很難達到的境界，語言幽默可以使文章生動活潑，更容易吸引讀者。如學(xué)生習(xí)作作文《三個和尚新傳之一——變，變，變》，考生寫道：“話說三個和尚三身傲骨，誰也不愿再下山挑水，廟也破啦，扁擔(dān)也腐啦，破壇子破摔啦，于是三個人就背對著背，一個和尚一本經(jīng)地念”“一根直溜溜的水管就從山腳下的泉邊一直伸到破廟里，這下可好了，什么扁擔(dān)，什么水桶，一邊涼快去吧，咱三個使用的可是高級的自來水，自來，自來，它自己就乖乖地來了”，語言幽默生動，既令人捧腹，又引人深思。
技法七，從散文和語言表達題中積累語言材料。語言的出彩不是一蹴而就的，平時要注意多閱讀抒情散文、哲理散文，摘抄自己喜歡的段落。如冰心在散文《談生命》中寫道：“不是每一道江流都能入海，不流動的便成了死湖；不是每粒種子都能成樹，不生長的便成了空殼?！绷智逍谏⑽摹渡幕瘖y》中寫道：“三流的化妝是臉上的化妝，二流的化妝是精神的化妝，一流的化妝是生命的化妝?！边@些語言平實，充滿哲理，可以積累下來，運用到寫作中去。還要注意從語言表達題中積累語言材料，語文試題中的一些仿寫題、銜接題都是很好的語言材料，可以積累下來。